Monday, October 17, 2016

入學。

入學了。四十多個日子。我還在習慣大學的生活。



一個星期的迎新周裡,我真的在心裡狠狠地咒罵過安排這麼長時間迎新的籌委,也在經歷幾天只能睡幾個小時覺終於回到宿舍能洗澡的廁所裡狠狠地哭過。水龍頭使勁地被我扭轉,好像這樣就能打開小叮噹的任意門或是扭動著時間的樞,讓我頃刻間就能回到我溫暖的家。就算大學時光結束了,我還是會記得進入大學的第三天我在宿舍廁所裡哭得稀里嘩啦,像個第一天去到幼稚園,哭喊著:爸爸,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這裡的傻孩子。


上大學之前就已經想好,勇敢去嘗試,什麼都好。於是就加入了跳舞的表演項目,只有一天的訓練,就必須在晚上的majlis上呈現表演。我記得在表演的幾個小時前,我們坐在後台等待著上台,無所事事的時候就開始想家。情緒如洪水爆發不可收拾,我按下網絡通話的撥打鍵,通話的時候很確切的感受到自己顫抖的聲音和因為忍著不讓眼淚落下而抽搐的臉,就搪塞過去地蓋了電話。最尷尬的事情就在下一秒,我眼淚落下時瞥見自己中學的學妹就在不遠處看著自己,我猜想從我在通話的那時候她一定就一直在觀察著自己了。



最最最印象深刻的除了是我們學校豪華特別有氣派的大禮堂以外,就是在慶典結束後,我們留在禮堂裡,在冷氣燈光一個接著一個被關掉的封閉空間裡,每一間宿舍都歇斯底里地喊著自己的口號,撐到最後的就是贏家。他們稱那為,Perang Dectar. 負責照顧我們這些新生的籌委們拿著紙皮在各個角落用盡身上的力氣為我們搧風,一直叫我們喝水,一直詢問誰有不舒服的地方,也一邊跟著領隊給的指示高喊我們前一晚練習至凌晨三點的口號。一直這樣反反复复,我在人群中覺得自己進化成頭腦不需要再思考的機器人,服從著命令,睡覺、醒來、坐下、喊口號、敲打瓶子。隨著時針從一走至二、三......原本吵雜的大禮堂可以看見其他宿舍的新生們陸陸續續地離開,我們還一直留在原地,繼續奮鬥到底。


直到後面的同學輕輕拍了拍我,我轉頭看見籌委們安排我們一個接著一個地走出大禮堂,那是凌晨四點鐘。他們告訴我們我們現在必須從這裡(學校的大門口)走一條最近的路回到我們的宿舍,而我們的宿舍是位於最遠的山坡時,腦袋已經無法思考,意志力已經代替我去操控我的身體,跨出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直到回到宿舍。


那真的是直到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從未這樣挑戰過自己的極限。那是我來到這裡學會的第一件事情。
然後呢?

迎新周在我苦苦地盼望下終於結束的隔天,我順利地坐在回家的巴士上。
下巴士看見我爸爸駕著車來載我的那刻,淚水已在眼眶裡打轉了。